第一百一十三章 祸水不可流-《天下无敌初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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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鼻子用银子堵住护院的嘴。

    好相与的就不是皇家中人,既然对方有金令,护院犯不着赶上前白白挨骂,收下银两,上楼转告鸨妈,让鸨妈去叫人。

    鸨妈知道江敏儿是康王的枕边人,这些日子到樊楼客座,补上李师师不愿待客的空缺,替她挣了不少银钱,将江敏儿奉为上宾,干女儿干女儿地叫着,那时还以为多搭上一条路子,谁知转眼间,康王便把人丢在汴京,自个出使金国,不理江敏儿的死活。

    自古男儿多薄幸,又以帝王家最为无情,太上皇对李师师左一句海誓,右一句山盟,金人围城到今天,也没派人给个说法,上次也是,将人送到半路又找了回来,说是相思难耐。

    相思能值个几文钱,活命才要紧,她可是指望搭李师师顺风车,带上全身家当远远离这水深火热,天天死人的鬼地方。

    她早想溜之大吉,但太上皇没话,樊楼就没人能走,害她天天抱着钱箱子愁。

    太上皇关他的金丝雀,何必断了外人活路,但这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鸨母还没活够。

    听到有人拿着金令上门,鸨妈第一个想到蒋杰,太上皇总算要将李师师移动远离战火之处,她的金银珠宝终于可以挪走。

    「我没听错吧,找的是江敏儿,不是李师师?」

    鸨妈怀疑自己耳背,多问了一次。

    反复确认后,在鸨妈心中,太上皇和康王的地位立刻有了评断,康王成为重情守义的一方,到金国去,是生是死还在未定之天,却早早安排心上人的去处,甚至请来了皇命。

    鸨妈庆幸,打江敏儿进樊楼,她可是一碗水端平,李师师有什么,江敏儿就有什么,既然平日多有照顾,去锦上添花也不会太过突兀。

    笑得像朵喇叭花似地,到江敏儿房里敲门。

    等江敏儿将她迎进房,一张大嘴大大咧开,灿笑地报喜,不遮不掩要江敏儿带上她,江宁、杭州、苏州、扬州,随便挑个点,别留在汴京等死就好。

    没个准的事,江敏儿不会轻易答应,心里甜滋滋,感到苦尽甘来的欢喜。

    随康王进京,无非是想修补与康王之间的关系。

    康王嘴上没说,但或多或少将李莺上京告御状,导致李纲倒台的事,怪罪到江敏儿自作聪明,好像李莺没死在江宁是她的错。

    江敏儿当然不服气,怎奈人微言轻,康王又是个好面子,不容他人揭短的大男人,她又吊在这棵树上,脱不了身,只能徐徐图之,低声下气,装小媳妇,借着同甘共苦来化消康王的怒气,尽快和好如初,顺带固宠。

    方法奏效,触动康王内心最柔软的一块,在金国为质的日子,康王饱尝众叛亲离的滋味,一个文弱女子肯与他风雨同舟,他的心又不是铁打的,怎能不悸动?一切如江敏儿所愿,康王甚至做出永不离弃的承诺。

    巧施心计,微妙操弄情感,向来是江敏儿引以为傲,惯用的手段,她相信等汴京无事,回到江宁后,康王会将她看做心尖尖上的人,无从分割的肉疙瘩,她会是另一个李师师,有朝一日康王登基,她会得到一个诰命夫人的位份,飞上枝头,俯瞰那些俗不可耐,只不过拥有一个好家世,成天抱着女训说事的大家闺秀,看看谁是凤凰,谁是野鸡?

    衡诸过形势,金兵势大,但受限于人丁不足,任他过黄河,渡长江,占不了地,囤不了民,战线、时间一拖长,补给跟不上,便得退回根据地,金朝只能一步步蚕食,几州几州地壮大,以战逼和,拿足甜头走人。

    简单地说,金人是条蟒蛇,大翎是只巨象,蛇口再大,也吞不下一头象,除非牠想噎死、撑死。

    因此,金兵围困汴京,只是在等朝廷开出对其最有利的条件,攻势再猛烈不过是做做样子,所为的还是利益。

    康王先率兵勤王,有利于名声,而屡屡签下丧权辱国,与投降无益的和约,终会遭到百姓,士大夫的同声唾弃。

    等民怨沸腾,主战派要求皇上下罪己诏,最后如同太上皇那般退位让贤,始终主张与金兵周旋到底的康王,自会在万民拥戴声下坐上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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