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你敢拿上面压我?-《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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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还存在这世上,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存活。

    既然活着就有希望,想来这未来还是可以期许的。

    只是她不知道,这齐攸王到底是什么意思?让她去见简衍,可简衍看起来并不想见任何人,这其中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如知岚所言,这齐攸王府莫不是有什么图谋。

    简衍虽然是个活死人,可他的脑子却是清晰无比的。齐攸王让公主过来见一面,这是想逼着他把当日的事情公诸于众吗?告诉所有人,当初是赵无忧杀了他?

    然后呢?

    然后让赵无忧被天下人所唾弃,一个连自己的自己朋友都杀的人,当日还在他的丧礼上做出这样的仁义道德一面。若然公诸于众,那赵无忧这礼部尚书的名声,恐怕……

    这倒不是简衍担心的,他担心的是萧容预备利用这个,把赵无忧控制起来。毕竟赵无忧是赵嵩唯一的儿子,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缘故,这个当父亲的若是在公众场合不维护自己人,恐怕以后也会失去人心。

    赵无忧身上有蝴蝶蛊,就冲这个,萧容迟早得对赵无忧下手。即便她如今对外宣称晕厥,可东西在她身上也是事实。

    何况,简衍坚信,她并没有晕厥。

    因为他是她最忠实的监视者,已经嗅到了她的气息,从尚书府落在了蝶园处。这蝶园到底是谁的园子?此前他从未听赵无忧提起过这个庄园,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

    直到死在她手里,简衍才现原来自己对赵无忧的了解,真的不够深,对她的心思和行为习惯,真的是知之甚少。他所了解的只是皮毛,他不了解的是她到底想要什么。

    无奈轻叹,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他愿意给她情爱,愿意给她一个家,为什么她偏偏不要呢?宁愿杀了他,也不愿跟他在一起,难不成合欢的心里,已经另有所属?

    这个想法,让简衍整个人都变得焦躁起来。他不敢相信自小青梅竹马的合欢姑娘,竟然欢喜了别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当然知道赵无忧不可能喜欢沐瑶这个郡主,那么又是谁呢?

    不可能是素兮,不会是温故,这尚书府里头,似乎有个沈言。

    沈言是被皇帝罚入尚书府的,虽说是为了郡主的事情,可难保不是赵无忧的意思。难道这蝶园便是沈言的地方?他早前是真的在这蝶园附近看到过东厂的人!

    简衍只觉得心头钝痛,她真的喜欢沈言?那沈言虽说生得也不错,可终究东厂和丞相府是势不两立的,她怎么会接触到沈言呢?

    是因为前几次跟穆百里有所接触,所以渐渐的跟东厂厮混?

    简衍不得其解,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了?尚书府?东厂?他有些混乱。他想着自己有必要弄清楚这其中的问题,这赵无忧到底跟东厂有没有什么关系?

    他能容忍她杀了他,也能容忍她的不爱,但是他受不了她爱上了别人。无情的人,应该一辈子都无情冷漠,怎么能爱上别人呢?

    齐攸王府内。

    萧容蹙眉,“你是说,尚书府跟东厂有关系?何以见得?”

    简衍依旧穿着厚厚的斗篷,将自己完完全全遮在黑暗里,“我若说是直觉,你可信?”

    这信不信都无所谓,只要有一点可疑,就该查清楚才是。简衍这人胜在脑子好使,不得不说这人的心思格外缜密,如果不是因为舍不得赵无忧,他就是萧容最好的得力助手。

    简衍这人,心狠手辣,足以担当谋士一职。

    萧容的身子状况,已经容不得他有太多的谋划,所以他留着简衍,是有大用处的。如今京城内外的局面,他已经基本掌握,他要的是蝴蝶蛊尽快来治愈自己,可他又拿不出蝴蝶蛊。

    眼下只能先拿到皇位,先把赵无忧捏在掌心里。所以他需要逼着简衍,把当日的事情公诸于众。简衍如今是个活死人,他什么都不怕,但萧容不相信,他会不在乎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妻儿。

    公主有孕,这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简衍的遗腹子,说起来就是他简家最后的血脉最后的希望。

    可简衍的性子太烈,若是他逼迫太紧,简衍很可能会玉石俱焚。他能心甘情愿死在赵无忧的手里,这性子就可想而知。

    “本王可以相信你,这件事本王会让人细细调查,只要有消息一定会尽快通知你。”萧容面色苍白,可这气韵仍旧是气定神闲的,似乎看不出一点异样。

    简衍靠近他,“我在师父的身上,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萧容面色一紧,眸色微沉而狠戾,“你只要维持着你自己的气息,便是极好的。至于本王如何,就不必徒儿担心了。”

    “师父所言极是,如今徒儿不过是个活死人罢了!”简衍笑得凉凉的,这一笑,让脸上如同血色藤蔓一般的静脉痕迹,格外的瘆人,“只不过师父也得好生保重,若是没有师父,徒儿怕是也得死。”

    “你记在心里就好。”萧容嗤冷,“你可是本王最得意的弟子。”

    简衍行了礼,“徒儿告退。”

    语罢,简衍转身离去。

    下一刻,萧容痛苦皱眉,方才他一直忍着,岂料这伤口……自从被引蛊虫粉袭击之后,他这伤动不动的复,已然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

    “胡青”骇然,“王爷?”

    伤口处有淤黑的液体不断的流出来,而且愈渐溃烂。这伤口越来越大,终有一日他会生生的溃烂而死。那种惨死的状况,应该是极为丑陋而可怕的。

    从伤口处裂开,一寸寸的溃烂。

    他跟简衍不同,简衍感受不到疼痛,但是萧容却是活的。他也会溃烂,并且感受到溃烂的疼痛,折磨得他生不如死。那种如同活剐一般的痛楚,分分钟能让人绷紧了神经。

    偏偏除了蝴蝶蛊,萧容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他无路可退,这世上无人能治好这样的毒蛊,除非她活过来,可惜——她死在了梨花树下,再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王爷?”胡青低低的喊着,“卑职去拿药。”

    萧容没有吭声,只是靠在软榻上,睁着眼睛去想过去的那些点点滴滴。他自诩一生风流,自诩野心勃勃,可唯有遇见她的那一日才觉,其实那些野心并没那么重要。

    他想过要放下所有的风流与不甘,只想着若是她能与自己在一起便是最好的。

    可惜……这世上不是你的,终不会落在你手里,缘分亦是如此。他来得太晚,在他回到巫族之前,她已经有了良人。

    那个扎木托有什么好?

    在鬼宫时,论天赋论资历,除了大师兄那个只知道练武的武痴,还有谁能比得过自己?若不是他耐不住性子,不喜欢听师父说教,他想着凭自己的能力便是执掌鬼宫也是绰绰有余的。

    他喜欢四处走,这辈子只想为一个人而停留下来,可这个人却不属于他。她的眼睛里始终只有那个废物,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他做什么,她都看不到他。

    一怒之下,他离开了巫族,离开了提兰,又开始飘荡的日子。

    那是他初尝思念的滋味,第一次知道爱上一个人是怎样的刻骨铭心。

    可是后来呢?

    “胡青”已经将药送了上来,“王爷,喝药吧!”

    思绪被打断,萧容勉力撑起身子,把这药吃了下去,“丞相府那头有什么动静?赵嵩都入宫多次了,皇上必定会有所举动,他竟也没有反应?”

    “是!”胡青道,“丞相府如今还是很安静,说是没反应倒也不尽然。这锦衣卫如今守护着皇宫,跟在咱们的人对峙着,也不敢硬碰硬。文武百官如今都蛰居在府中不敢露面,约莫是丞相授意的,否则这帮贪生怕死的,早就该跳出来去丞相府报到了。”

    “他这是在告诉本王,纵然本王手握兵权,可这民心所向百官所向,还是在他丞相府的手里吗?”萧容坐起身来,却因为疼痛而眉心紧皱。那伤口处的黑血已经浸透了绷带,此刻还在不断的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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