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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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撕了你的嘴!”厉可儿愤懑扑来,被友人拦着劝着,“哎哎哎!别动手啊可儿!”

    倪旖被人忤了逆鳞,骨子里藏着小恶魔,绝不是善罢甘休的主。

    怕这个字,她才不认。

    何况,厉可儿这气急败坏的模样,还挺搞笑。

    倪旖轻挑细眉,越发从容无辜,“姐姐,妹妹是用来疼的。”

    厉可儿火冒三丈,冲过来狠狠推了她一把。

    说实话,倪旖真没料到她会动手,本就身体不适,况且对方力气之彪悍超乎她想象。于是没站稳,一个趔趄,桌上的热茶打翻,半杯全溅到了她手背。

    倪旖疼得直皱眉,“你发什么神经?!”

    厉可儿被骂,骄纵脾气哪能忍,手掌高高扬起,眼见就要打下来——

    “住手。”

    沉重男声自身后响起,厉钊负手而立,像一面静湖,看似波澜不惊,却无人敢试探深浅。

    厉可儿怵他,也知道是自己先动手,站不住理。于是心虚地收了动作,老实起来。

    厉钊踱步走近,自上而下,以轻蔑的目光打量倪旖。

    倪旖没力气和这兄妹俩打擂台,想着息事宁人,算了。

    但,厉钊忽地开口。声音像寒霜冰露,每个字都凉透心肺。他对倪旖说:“向可儿道歉。”

    倪旖猛地看向他,眼里含嗔含怨。

    厉钊对视之,当仁不让。每一秒的对峙,都像一把尖刀,往倪旖心里划伤口,且没有半分放过的意思。

    气氛自此降至冰点。

    闻声而来的亲戚越来越多,不敢进来,都杵在门口各怀心思。或嘲笑,或解气,或等着看好戏。

    倪旖孤立无援,像倔强的花,昂着经络叶脉,依旧惊艳。

    除了她和厉钊,其余的一切都淡化。

    世界只剩他们两人,势均力敌地对抗。

    厉钊加重语气重复:“道歉。”

    四目相对里,他的无情像一张遮天蔽日的网,罩得倪旖要窒息。

    倪旖点了点头,对厉可儿说:“对不起。”

    ……

    热闹散去,偏厅就留她一人。

    厉可儿依旧和小姐妹有说有笑,厉钊被长辈围着,继续谈笑风生。

    倪旖独坐几分钟,没空整理心情,浑身被感冒的不适充斥。她没有摸额头,但能感觉得出,又发烧了。龚芸自始至终都没来找她。

    方才那样大的动静,叫不醒一个故意装聋作哑的懦弱者。

    倪旖胸口闷得慌,于是起身走去楼上,想去客房休息会。

    这回她没弄错房间,直接去了最里头的那一间。进去后刚准备转身关门,一股大力猛地按住门板,之重之迅速,连抱带撞地推着倪旖进了门。

    “咔嚓”落锁,厉钊如墙,将倪旖堵得严严实实。

    倪旖盯着他那张要杀人的脸,心里虽不痛快,但实在没力气与之斡旋。于是安安静静地站着,以静制动,这已是她最大的服软。

    厉钊微眯眼缝,面若寒霜,“你不情不愿给谁看?”

    倪旖懒洋洋道:“这屋里除了你,难道还有鬼?”顿了下,她吐露真心,小声嘀咕:“早知道就不来了。”

    “不来这,你要去哪。”厉钊压着怒气,“去见你的青梅竹马?”

    倪旖不吭声,没力气。

    厉钊却当她默认,数秒拉锯后,他一把抓住她手腕,丝毫不懂怜香惜玉。

    倪旖被震得头晕眼花,来不及骂人,厉钊竟走过来,深幽目光织了一张天罗地网。倪旖莫名害怕,但直觉反应,就是他妈的决不能服软!

    “你想干吗?”倪旖调整情绪,故作轻松,将他一军,“外面有你爸,你妹妹,你的亲戚。怎么,你想让他们看好戏?”

    这点伎俩,在一个成熟男性面前,简直自投罗网。

    厉钊忽的俯身,在她耳边低声:“你这戏好不好看,你说了不算。”

    倪旖有点慌,直觉不能这么玩儿,于是当机立断,一脚踹向他,却被厉钊一把握住她脚踝,

    倪旖阵脚大乱,“厉钊!”

    “急什么?”这人问:“喜欢?”

    倪旖不敢大叫,“你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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