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戛然而止-《若你回头执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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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许接电话打电话。”

    “好。”

    “不许离开我超过10步。”

    “好。”

    她不过是想找一个最容易接近他的办法,就算他不是当初舍命相救的少年她也会义无反顾地爱,她不过是想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接近他却成了阻隔他们之间最好的利器。她现在说爱,他会相信吗?十八岁那年满头大汗的何俊蛟空降便利店她就再也移不开目光,后来才看到他脖子上的项链,叹为天命,她报恩,他接受,排除万难,从此两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是她想得太过简单,幸福不是光靠争取就会得到的。童话也只是写给小孩子看的,他们的世界平和美好,干净的没有一点瑕疵,就是出现波澜还有两双羽翼保护,可是长大之后呢还是有自己要面对的事,没有谁会在你身边保护你一辈子,那些爱着你的,你爱着的,都会走。安徒生是最大的谎言家,他只说白雪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一切到此为止,没有谁的生活会是一帆风顺,就算是最高贵的王子公主也落不了俗套。王子没有哥哥弟弟吗?没有爱慕他的公主吗?没有疾病?没有痛苦?他让这么多人相信永恒的存在。

    “何俊蛟你笑一下嘛。”

    明媚的阳光透过树洒下来,散落了一地斑驳的阳光碎片,落在眼睛里有些刺痛,胡蝶兰单手遮住眼睛举着相机作嗔怒状,撅着一张嘴表示抗议,何俊蛟站在榕树后挠挠头,比了个耶的手势。“好可爱啊,不要动哦,1,2,3,好了。”

    他们在一起的几个月竟比不上这一天做的事情要多,原来人真得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珍惜剩下的时光,那些说会驻守原地的人,说不会分开的人,说一辈子的人现在都消失不见了。一条路两人行,幸福在前方做指引,这条路,永远望不到尽头,这条路,只有承载你自己的宽度,无论前方黑暗、光明,平坦、亦或崎岖,布满荆棘、亦或繁花满地,终究还是要不断前行,终究是要一个人行走。没有谁会陪谁一辈子,一辈子那么长。

    “不好意思,”胡蝶兰半路拦截住一对情侣,“可不可以帮我们照张相。”她兴高采烈地跑回何俊蛟身边,顺势勾上他的脖子,主动一吻,镜头定格。阳光从树丛间泻下,留下破碎的剪影,林间很静,偶而听到一两声鸟鸣,山涧的孱孱水声就显得格外清晰,他们离人群的地方越来越远,一路上,他们并排走在一起,没有只言片语,他不时地看她,在她觉察之前又瞥开头,几个小时后写着穆德农庄字样的牌匾呈现在两人眼前。这里的屋檐下到处挂满了酱鸭、酱肉、鱼干、香肠,场子上还晒了稻谷、玉米和辣椒,石板路两边悬着高高的藤椅,许多人一边看书一边冲他们友好地打招呼,砖木结构的茗香厅吸引眼球,绕过茗香厅外的蕉林,眼前水光滟潋,堤影倒设,池塘边,芭蕉、九里香傲然相聚,柳丝拂面,鱼戏碧水,离岸停泊着一排小船,不时有船夫启动小船接来往的客人。他们住的是一幢三层楼的别墅,外带一个日式的花园,房子里面也是日式的构造,清雅幽静的房间,简约的装修风格,简单又不失精致,典雅的活动纸门,舒服的褟褟米,服务员在他们进来之前已经准备好了丰富的晚餐,何俊蛟神情有些恍惚,好像很疲惫的样子,温润如玉石的眼睛下面一圈黑晕,端起赤茶水,一饮而尽,看着躬身侍立的服务员挥手让她们下去,夹一块木鱼花到嘴里还未入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忙掩着口鼻从地上爬起来冲进了洗手间,反锁了门,吐得肝肺俱裂一般。

    胡蝶兰在外面拍门:“何俊蛟,你没事吧。”水龙头哗哗流着水,何俊蛟不断把凉水拍在脸上,他双手抓住水池的边缘,撑着自己的身体,他抬起垂着的眼帘,隔着镜子上的水气,观摩着镜子中的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何俊蛟,不要紧吗?你怎么了。”

    他的喉咙有些涨疼,身体沿着大理石台的边缘滑落,额头冒着冷汗,汗珠渐渐滴湿了他的衣衫。他感觉越来越痛苦,瞌上眼,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无异:“不要紧,等我一会。给我讲个笑话吧,鬼故事也行。”

    安静了几秒,胡蝶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有一只企鹅,他的家离北极熊家特别远,要是靠走的话,得走20年才能到。有一天,企鹅在家里呆着特别无聊,准备去找北极熊玩,于是他出门了。可是走到路的一半的时候发现自己家的煤气忘记关了,这就已经走了10年了,可是煤气还是得关啊,于是企鹅又走回家去关煤气。关了煤气以后,企鹅再次出发去找北极熊,等于他花了40年才到了北极熊他们家……然后企鹅就敲门说:‘北极熊北极熊,企鹅找你玩来了!’结果北极熊开门以后你猜他说什么,他说:‘我不和你玩!’”

    何俊蛟的声音闷闷的:“一点也不好笑。”他打开门,桌子上原先的食物已经撤掉,换上了青菜小粥,胡蝶兰吃得津津有味,不时舔舔嘴边的油星,他佯装生气,“敢情你刚边吃边讲啊。”

    胡蝶兰低垂着头不看他,嘴里嘟念着是啊是啊,一勺一勺往嘴里送着粥。何俊蛟好笑地瞪她一眼,自顾自地打开阳台的纸门,把自己扔进了藤椅,他点上一支烟,看见带烟灰的火星落在他胸口随之便消失在黑暗中,里屋发出呯呯砰砰的声音,他眉角紧锁着,眼睛弯弯带着温和的笑意,手越放越低,后来竟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片白色,自己在不停地奔跑,似乎想要去抓住什么,却怎么也触碰不到本该唾手可得的东西,只是一直在追逐,追逐,面前突然出现一座陡而峭的悬崖,崖下是翻滚的海浪,他一惊,梦就醒了,手上的烟积了很长的一截烟灰,忽悠地散落成了不规则的碎片。胡蝶兰蜷曲着身子枕着他的右手半趴在他的大腿上,她的脸颊灼烫地厉害,何俊蛟试着叫了她几声都不见回应,他温柔地捋着她的头发,慢慢起身,轻而易举地将她抱在了怀里。手机在他公文包里嗡嗡地闷响,他看了床上熟睡的胡蝶兰一眼折回阳台,月色凉如水,他轻声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开口:“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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